幽州城破后,李晏见到了太多张熟悉的面孔,只不过他们都从记忆里的笑脸变成了毫无生机的铁青,只能任由他拖着卷着尸的草席,埋了一个个坑里。
“你要加收尸队?”白面书生目光如炬,像是要看到他心底,“你是柳千易的弟,又是人教传人,只需要一名旁观者就够了。”
不半月,这些曾经望着天堑兴叹的蛮人就已君临上京城下。
文真对此不置可否,但他到底也没有拦着,默许了青年现在打扫战场的队伍里。
而李晏带着满手的泥土,找上了文真。
李晏不知自己是否骗过了这名觉锐的金丹修士,但他确实需要一个避开所有耳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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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晏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家事”。
西蛮军队在大晋境内歌猛,看似柔弱的晋人在国难当之时都变成了骨,伐晋军连下三城,守城军民竟无一投降。
客心中有百般怒火,也只能发到文氏兄弟上。
仇恨这东西,似乎是无师自通。
其实李晏也不知自己是想赎罪还是单纯只是想找件事来让脑无暇多想,就像他也不知这阵法成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
受了的烟草散发一难闻的味,平日里令人退避三舍的霉味此时却盖过了战场上冲鼻的血臭。
火石的声响从畔传来,一火苗陈旧的烟斗上亮起。
“收起你那副馋相,”老蛮人了烟,恶狠狠,“统领有令,未时全军总攻,到时候这破地还是现在鬼样的话,你今晚就会锅!”
他只是学会了“逆而上”。
纵使他所在之地距离那
他知,哪怕只是沾一下,对于父亲都是一亵渎。
那一日,这对已经无比陌生的堂兄弟没有刀剑相向,而是用手一一的挖开了黄土,将那个不肯瞑目的男人送了坟茔之中。
会来收尸这脏活的蛮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腐的习,李晏曾无数次见到他们贪婪的啃着晋人的残尸,有时候劲上来了,就连已方的尸也不放过。
“嘶。”
埋葬完李业,李溪客也不回的走了,从始至终,他没有再跟堂兄说一句话。
一开始,李晏需要对照着纸人上的阵图,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正确的方位,到了如今,阵图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就像他们攻陷的每一座城镇。
此言一,李晏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望向了上京城的方向。
男人打光了就女人上,女人死净了,半大的孩们拿着农冲上城门,恨不得从每个人上都咬下块。
然而,抵死反抗挽救不了晋军的颓势,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下,所有的放手一搏都变成了负隅顽抗。
“今日会下雨。”走在李晏后的老蛮人望天沉的天空如此说。
“下雨的话,那个放火的小就嚣张不起来了吧。”压低的声音里充斥着掩藏不了的窃喜,一名扛着草席的壮蛮人把目光从路边的断肢上移开,了一下嘴,“如果仙师大人撕碎了他,也不知我能不能抢到一块。”
墓碑是李溪客削木成板,再一笔一画写来的,李晏将额磕了血,却连抚摸一下都伸不手。
李业的墓,是他和李溪客一起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