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月之前已经设想过了通天塔的砖，此时觉得夜无尽化为弥天之森中树的可能微乎其微。

王朝更迭了几姓，你方唱罢我登场，天狱却在变迁中扩张充实了不少，只为安放下更多背负着各骂名的“臣贼”。

沈嘉运看着那群同仇激奋、呲牙咧嘴的蚁猴，一极其挫败的觉油然而生——

任何人曾经被命运之手残忍地玩至斯，都没有办法保持平和的心境吧？

沈嘉运依言向自己凤凰转述了指令，直到凤凰都已经消失了夜空中，他才陡然之间回过神来。

她伸手指向空中，“调集天使，从我们对向最远投放第一音叉，此后每隔五百米陆续投放，直到将所有蚁猴驱赶到弥天之森的边缘。”

但凡是蚁猴能吐人言，他们现在的耳中必然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所埋葬。

不多时，空中跟随着凤凰来了一群形态各异的天使，每位天使的上都带着一长长的银音叉。

明明就是在骂他们。

“如果是那样的话……”沈嘉运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言辞，“我想神尊就会从这这短暂而噩梦的一生中醒来了。”

走了几步，回一看，空月还屏气凝神严阵以待地站在原地，他以为她被前这残酷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蚁猴们纷纷惊吓得四逃窜，企图远离那振响不息的异。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蚁猴如海浪般一浪一波地聚集在了弥天之森的边缘。

一旦投放了音叉，天使们便忙不迭地飞走，唯恐跑得慢了波及到自。

空月：如果我把他踩死了怎么办？

夜无尽在梵天一梦之中把自己变成了一条蛆，放神国的任何神祇开破脑都是编不来的。

空月看着脚下来来去去的小生命，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沈嘉运员神，如果夜无尽神尊在梦境里是附着在某一条蛆的上……”

黑暗当中的蚁猴五尤其锐，从天而降的音叉彼此互相回应，不但没有减弱，反倒呈现共振增之势。

沈嘉运自言自语，“一切神力皆会在此失效，我们还有其他什么趁手的兵可以使用？”

沈嘉运的形微微一晃，假设一棵树上有一只蚁猴，万一夜无尽化成了其中的一只，所有的蚁猴在他们中都长着类似的模样，“那不是就跟寻树没什么两样？”

“晚昼神女连这样偏门的武都知晓，枕边人嘛……我懂的，”沈嘉运已经自行想明白了一切，“如今神国安危都系于你我二神，为了找到神尊的存在，破神尊的梦境，钧天神域的各位天使都在听候差遣，晚昼神女此番妙计用心良苦。”

早些年她与夜无尽经过弥天之森的时候，曾经与这些蚁猴打过，确实其黑暗、险、狡诈都像极了人类。

空月见状捂额，既然夜无尽没有落在弥天之森，那么还有哪里是既符合他的少年旅经，又对他曾经造成过大心灵创伤的地方呢？

“晚昼神女，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沈嘉运：也许我已经踩死了他。

这是空月多少知的过去，此时再次从沈嘉运的中说，仍然叫她脊背一寒。

沈嘉运转对空月低声，“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在骂我们……”

沈嘉运想了一想，还是吐了过去。

空月促着沈嘉运，“你快看看，里面有没有哪一只蚁猴对你尤其的愤恨，恨不得能之而后快的那？”

“有，每一只……”

“早些年我遇见神尊之前，他曾经在天牢当中受尽苦楚，刑狱者企图将他屈打成招，却意外激发了他的神力，导致施刑人员骨扭曲寸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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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运正想着要不要一个一个牢房地找过去，看看是否有似曾相识夜无尽被严刑拷打的场景。

还是如沈嘉运记忆中的那般，天狱中仍然充满了哀嚎和痛苦的，血腥腐臭之味迎面扑来。

她的神情一小心翼翼的痛苦，“而万一我一动，那条蛆便不小心被我给踩死了，你说……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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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窸窸窣窣的从墙角爬过，蟑螂在牢房间隙，蚊虫萦绕苍蝇四飞，忙着在犯人的伤上繁衍自己的后代。

也不知夜无尽究竟在何方，沈嘉运下只得死当活医，姑且一用。

“我觉得也许神尊是弥天之森里的……一只蚁猴。”

空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一，把「好像」去掉。”

两个人很快便站在了已经改朝换代的天狱中。

作者的话：

转看见沈嘉运惊诧的神，空月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有等她开解释——

面对着空月和沈嘉运观察审视的目光，愤怒的蚁猴们上蹿下，叽叽喳喳地不知是在说什么。

银的毫光从天空落下，刺耳而悠长的嗡鸣开始自音叉落下之波纹散开来。

蛆虫孑孓也没辜负父辈的期望，在大的血培养长得生机发。

受到了叁修筠此前三个梦境启发的空月，此时的角度可谓是刁钻得厉害，简直是让沈嘉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他本预备向叁修筠问询此事，空月已经沉：“侍神者曾经为天使院训练天使之用设计过一武，外形类似双尖叉，外壳陨铁内里中空，落地之后撞击的嗡鸣声可响至多二个时辰……”

这就是她一直没有挪动半步的原因吗？

怎么回事……她这样熟稔地排兵布阵，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就听从了她的号令，仿佛自己曾经这样过一样。

“还是有所不同，”空月安他，“树是死的，猴是活的。虽然咱们不能叫树挪动，但是可以想办法测探猴里有无神尊存在的痕迹。”

41.脑不要开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