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现在她是真的自由了。

要跟一个人彻底告别，需要费不少时间。可一旦到了告别的时刻，会发现那个人真的可以从你的生活中消失。

度假结束后，Z回来理她的工作。年关接近，社也突然频繁。她本来好了在社场合碰见Y的准备，但是从来都没遇到他。

之后她才听人说，Y已经去了邻市，大概要待一年。她这才松了一气。

除夕，她同计划的一样，去了庄园吃饭。这栋建筑里难得所有人都到齐，他们虽然各怀鬼胎，但表面还要装一片和谐。

Z因为在公司内被提，在餐桌上接收到不少奉承或者忌惮，都被她不动声地抵挡。

而她的名义上的母亲，现在的夫人，本就厌恶她丈夫的那些私生，但今天面对这些人，她却反常地心情很好。

因为她的儿回国过年了，并且将要完成学业，回来将会是继承人的重要人选。她揽着男孩的背，把他带到他的父亲面前，夸赞他的学业是多么优秀。

Z在一旁看着，发现她名义上的弟弟，在谈话间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声地将视线移到她上。

他们对视片刻，他转过，微笑着听他的父母说话。

Z无声地笑了笑。

在屋里待了一会，她就已经不耐烦了，走房，在门廊下透气。

这个庄园风格恢宏华丽，夜晚却森森的。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仍然记得它给她带来的压抑，直到现在也令她厌恶。

她在廊下了一烟，打开手机。疗养院的护士发来一条微信，是一张图片。女人坐在桌边，神如往常一样平淡，但穿着她给她买的新衣服，和疗养院的病人一起吃年夜饭。

Z看着照片笑。各个大群里正在抢红包，好友的小群里消息接连不断，C小和E小正吐槽着过年的遭遇。

即将到零。忽然间，天空传来“嘭”的一声，她抬望去，只见远城市的上空，升起一朵又一朵烟，光芒照亮了她的脸颊和后的建筑，投下孤独的一影。

她仰望着烟。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问：“喂？请问是哪位？”

那边没有声音，她以为对面听不到，又重复问了几遍。但还是没有搭话，她准备要挂断，却注意到电话那端的呼声。

她沉默，她的呼声与对面织在一起。

许久后，她才问：“有什么事吗？”

那边顿了顿，开：“你还有东西落在我这。”

他的呼声有些沉，声音低哑。

Z说：“落下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扔了吧。”

寂静。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短回答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