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妹妹，恋人与梦中少女

十分钟之前，这里还嘈杂得很，现下又恢复了平静，而漪喜平静。

她先把妹妹牵回来，引领对方坐到沙发上。正好，基本没动的心和果可以作为午餐。

妹妹的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未的泪痕，之前显然哭得厉害，不过现下已哭完了，正于一呆愣愣的状态。和先前的相似之，在于她目光躲闪，还是不愿意与自己有目光接。

女孩果然是善变的生，尤其是霖这喜女孩的女孩——漪想，有些理解父亲为何老是抱怨母亲难缠了。

正好趁着妹妹已经哭过的这个档。漪有些事想和妹妹解释清楚，有些偏离轨的行为，她也想要纠正回来——学之前的看法，虽然许多她并不认同，但确实，这样下去是不可持续的。

“霖，我知你不想说话，同意就，不同意就摇，好么？”她这样定定地凝视着霖，后者有些局促地又想要逃走，却被她拽住了——霖对展现态度的从来毫无办法，只得畏怯地。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对么？”

。

“我知霖虽然嘴上不说，但霖最在乎，也最信任了，对么？”

。

“也最在乎霖了。”

少女没，也没有摇。

“但亲人间的在乎，信任并不等同于恋人间的，霖懂吗？”

霖摇，她确实不知，这些概念对于比同龄人更幼稚的她来说，太复杂了。

“霖对我的在乎，只是一依赖和占有，并不是恋人间的……”漪话还没说完，妹妹脑袋就摇得飞快。

看来此路不通，漪想了想，换了个说辞:“恋人分手后，就是陌生人，但亲人永远都是亲人，霖想当的妹妹。还是只想当一时的恋人？”

唯独这个问题，霖想回应。但是她方才因情绪的剧烈波动，导致免疫异常病发作，使得咽过，现下呼都有些困难，当然也说不了话。她找到纸笔，踌躇犹疑了好久，终究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上两个词——恋人，亲人。然后都打上了勾，贪心的她既想当的妹妹，也想当的恋人。对于胆小的她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耗尽了所有勇气，孤注一掷的表白呢？

漪看到这两个词，目光略微有些躲闪，她不自在地抿薄，婕眉低敛，别过去，然后望向门外远方的天空。

稍顷，她拿过笔，将“恋人”这个词划掉。

霖立即又夺回笔，执拗地写上这个词。

划掉。

写上。

……

直至漪握着笔，重重地将笔砰的一声戳在“恋人”这个字上，钉了桌里。这下霖才不敢再与对抗了。

“霖，你觉得自己的优是？”

长得好看算吗？除此之外，霖确实找不到自己任何的优了，但是，为什么要调这件事。她的睛再次了，但还是她咬着，努力用痛抑制住泪意。

“霖，能帮上忙吗？”

当然是帮不上忙，不仅如此，自己本就是对方最大的负累。虽然就事实而言没有任何问题，霖还是觉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心如刀搅，又像被万枚钢针戳刺。泪光滴滴的，在她脚边的石质地砖上绽开，宛如颗颗破碎的晶心——但她还是努力地，忍着没有哭泣声。

“霖觉得自己比学，忒弥娅学如何？”

……

见妹妹完全没有回应，连上下意识的反应都欠奉，漪就知妹妹的心理防线早就被自己击溃了。但父母去世后，照顾妹妹勉力维持这个家所带来的无穷尽的上的疲累，以及神上的压抑和折磨急需一个宣，她负面的情绪如同洪决堤般，已是势不可挡。

她一步陈词总结：“霖能站在我边，与我一起生活，我之所以愿意照顾霖，仅仅因为霖是妹妹而已。除却这层亲缘，霖如果作为恋人，没有任何优，没有任何可取之，也完全察不到我的心情，只想求取。女学院任何一个人都比霖优秀千百倍，霖凭什么认为应该被我接受？再说，我本也不是同恋，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我作为女，也想要被保护，而霖既不，也不壮，也不大，还喜哭，还反过来需要被我保护……”

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妨碍漪将自己淤积已久的心底话全说来：“霖不仅没用，自己就是最大的问题！因为霖，我才不得不休学！因为霖，父亲母亲才不得不终日奔波！也是因为霖，她们才会意外……可以说，他们的死，一大半都与霖有关！”

连父母的死都搬来，这话已经是说绝了，漪本来是想要妹妹厌恶自己，好断绝对方的念想。但她心神放飞了一会，惊觉自己是发多于引导，总算堪堪忍住，没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她也后悔了，因为她明明知的，这里许多话都不是在陈述事实，相反的，其实是她自己在推卸责任，推卸到不会辩解，不会抗争的妹妹上，仿佛这样自己心里就会好过些。

不过还好，她自信足够了解妹妹，即使现下这情况，她也能弥补一些错误，缓和一下关系。正在她心下思量，如何缓和目前的情况时，现实的发展，却不依照她的意愿行。

趁她分神的档，霖已经小跑到了休眠舱前。霖的亲人，以及整个世界，都只有漪一个人，遭遇对方的“欺凌”，她没有任何的救济或者倾诉渠，实际上，她连手机都没有——虽然实际她也不会求助，因为自卑的她觉得说的都是实话，不仅方才那些，她还有许多许多不好的地方。

但她至少可以逃避。

或许，自己唯一的优就是可以睡很久——霖这般想着。此刻，她只想立即躲前这个自己最安全最私人的地方——也就是休眠舱中去。睡一觉就好了，睡得越久越好，睡一觉可以解决任何问题，醒来后，也许会发现这些都是梦……

睡觉，同时也是尽快把选择权给。霖知，休眠舱是很难维护的，一次断电，氧气泵的一次损坏，一次的系统异常，就能决定生死。并且，因为断电和故障，患者溺死在休眠舱中的事故，从来只会被视为悲剧，不会被起诉和调查。

霖很快就沉了浅眠，此刻她又意识到自己有另一个优，那就是只要愿意——她就能很快睡着。浅眠中，她胡思想着——这个世上许多人有失眠，如果自己能研究自己，获得治愈失眠的启示就好了，或许自己就可以研发一药。如果这样，就能成为有用的人；如果这样，就能被人敬仰崇拜；如果这样，就会被青相待；如果这样……

霖渐渐没了眠。她其实是有些喜长睡的，因为她的疾病，她的梦境与常人不同。或许是因为睡眠很长，除了有正常人一样碎片化的梦境外，她还拥有自己的梦中世界，这个世界是连续的，一直留在那儿。每次她回来，都会为其增添或修改一些素材，使得自己更加满意。

虽然，这些缤纷多彩的梦中世界她只有睡着时才能想起来，醒后又会立即忘记，但对于她内心的平稳，是非常重要的——即使现实中再不开心，她隐约还能觉到，自己还有另外的去。

这一次，她在一片雾霭迷蒙中不知徜徉了多久，来到了一个被她称为“天空森林”的世界。

这个世界霖有阵没来了，天蓝的无垠天穹之中，许多宽不知几许，不知几许的崩天树，正系朝上，树冠朝下地悠悠漂浮在空中，伴随着四周飘的云，苍翠的枝叶不住摆动着。一只3米多，生着四只睛，扬着2米多长彩骨扇，喙里密密麻麻全是白分叉手的怪鸟飞过来，落在霖边——望了她一，嘴里“啪”，“唧”怪叫两声，就远远飞走了。

觉有些丑，虽然这鸟当初就是霖创造的，并为自己的想象力自鸣得意过一番，但不知为何现在看来却是相当的不顺。霖想了想，这怪鸟飞到一半，就化作了一只充气大黄鸭，虽然拼命扑扇着那对小翅膀，还是被一阵风一溜烟给跑了。

霖略觉满意，这个世界，是她创造的，她是这里的主人，在这儿的一草一木，一缕清风，一滴，都由她说了算。

她从一株大树，轻轻跃到另一株大树的树冠上。她无视引力与惯，随意地飞翔，翻与漫步前行，她随意观赏，检查，修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可就在此时，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在这儿，似乎多了什么陌生的存在，似乎还不受她的控制。她立即警觉起来——这可不行，她一生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睡觉，如果这里都问题，她可就再也无可去了。

霖闭上睛，再睁开，便来到了这存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