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2.往昔的挚友

地下墓第一层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宽敞石砌甬，是向公众开放的分，照明良好。漪将防弹盾背到后，双手持枪，躬缓步前行，时刻注意前路可能的陷阱——方才爆炸那么大动静，他们一定有所察觉。

这一层，所有棺材都放置在甬两凹去的石隙中，最外面的是年代久远的死者，基本都是虔诚的正教信徒。

漪一路畅通无阻，没发现任何陷阱，看来血教派的人时间急，来不及这些后手。就这样，她一直有惊无险地下到地下第三层，这里就是正教的禁区了。随着越，她越谨慎，重新举起盾牌，将步枪架在盾牌侧面的凹槽里。

甬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气凝结而成的滴滴落的声响，漪尽量放轻缓脚步，将上各件相互的声音也降到最低——不过她既然选择了重装备，想要到安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再小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被甬四不断反放大，也会显得突兀。

就在漪持盾转过一个向右的直角拐角时，她听到了一声枪响，因为弹的速度超过了音速，所以她是先中的枪，再听到的枪声。这发从黑暗中飞而的全威力步枪弹，直接击穿了她的盾牌，牢牢钉在了她的防弹板上。她的反应也极快，立即借着这冲击力，顺势退回了拐角后方，如是后几发弹打在了墙上，全数落空。

与此同时，又有一枚手雷被投掷过来，落到了她左侧两米开外，滴溜溜地原地旋转起来。

MK3A2攻型手雷，距离太近，且无地形可供隐蔽。

漪当机立断，左脚用力一蹬，合右脚的弹力，躬疾步向后跃去，连续两个起跃退到5米开外后，她双脚甫一落地，就利用腰力和脚尖的力量，将扭过一个角度面向手雷，且顺势曲膝跪地，降低自己的投影面积。

她有和无甲格斗的基础，如此兔起鹘落间，就行云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最后她将盾牌敦在自己前方护住，不到两秒，那手雷就炸开了。

漪即使擎着盾牌，也差被狂烈的冲击波撞翻在地，那大的爆响还被甬两侧墙反复弹着，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幸好她考虑到室内战斗，事先佩有战术耳机，如此才没被震得耳聋失聪。相比防御手雷，攻型手雷有更多的装药量，但破片少得多，杀伤范围也近得多，如此她才能幸免——否则上千颗钢珠在甬中反复弹，她定然会受伤。

这是典型的压制击合投掷手雷战术，显然前路有两名敌人。漪决定不给敌人继续压制自己的机会，没听到敌人接近的声响，她立即撒下盾牌，从战术背心的雷包中先后取一枚震撼手雷和一枚M67破片手雷（直升机上从杰弗逊那拿的），以斜对的角度瞄准拐角左侧的石质墙，以一秒的间隔卡销，再以两秒的间隔一前一后用力掷。

震撼手雷率先弹落到了敌人躲藏的甬，随其后的是M67破片雷——震撼雷首先炸开，爆鸣仿佛要撕裂耳，闪光几乎要刺瞎双，令两名敌人陡然了失能状态，随后飞到的M67破片雷则凌空炸开，霎时间，上千枚钢珠形成的弹幕四下散反弹，覆盖了这段甬里的每一寸空间。

漪并不着急，她又使用AUG下挂的榴弹发，朝敌人所在的甬盲了一发破甲榴弹，待到一声响再无声息后，她这才擎住盾牌，从拐角后现。

躲在黑暗中的两名敌人全死亡，他们上没有防护的位，比如大，手臂，都被钢珠贯许多个血，尙自不断淌鲜血。

两人后是一扇厚重的门，先前的门锁已被破坏。显然，剩下的两个祭司和“能人”都在门内，想必里面也正是封印失落圣剑的地方。据漪先前的了解，“能人”准不好，主要使用霰弹枪，自然她就没有了冒险开门被两把霰弹枪贴脸的想法。

漪继续发一枚破甲榴弹将这扇门炸烂，金的光从门内透而，果然门内是一间广阔且金碧辉煌的地下神殿，而那只全副武装的“能人”则倒在了正对门不远的台阶上，下浸鲜血，看来死去多时了。

漪持枪举盾快速突地下神殿内，很快就明白了“能人”死亡的原因——门内的金光有某作用，似乎可以压制异源的力量，即使是她也到些微的不适，更遑论作为血教派邪恶造的“能人”了。

漪第一时间通过凝视隐藏记忆，打断了那个正急匆匆地涂画着血法阵，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资祭司的动作，使他陷了暂时的迷茫。第二时间开枪杀另一个拿着手枪，意图反抗的年轻见习祭司。

没敌人了，漪了时间，通过替换，删减的方式，改造了资祭司的记忆细节——将他的自我认同从血教派的资祭司，变为遗忘教派潜伏在血教派的卧底。如此，现在的他成了漪的下属，信徒和忠犬，愿意无条件执行她的每一条命令。

漪向他下达了准备材料(主要是那些尸的血)，开通通往神都之门的命令。并通过控制端指引被她安置在小树林中，背着弹药补给，甚至包括那把古董七弦琴的机械狗下来汇合。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起这正教地下神殿。

神殿是从岩层中挖掘来，侧墙和为石。神殿布局为长方形，由前殿和正殿组成，两个区域通过一层近两米的阶梯衔接。中间通，也就是神殿的主分宽敞而明亮，两侧是承重的石，而更外侧的石上，则绘制着连续的幅彩画。

在神殿尽，斜立着一个近三层楼的型白底金边十字星石雕，这是混沌正教的崇敬对象，无形而有序的混沌化。它的周围满了金的金属十字星，正发散有如实质，令人窒息的耀金光。而漪此行的所求之——失落圣剑，正在混沌化的正中心。这是一柄护手上装饰有桂叶环的长剑，历史几乎与人类文明一样悠久，但它仿佛刚刚铸造锻打成不久，仍是焕然如新，其剑上浸没蓝光，不过因为金光的笼罩和压制，这蓝芒稍显淡弱就是了。

漪可以通过控制端与机械狗联系，看来这里信号还行，于是她掏手机，打给了艾琳娜。

“我到了地下封印神殿，剑被混沌十字星封印着，这个封印有机关吗？”

“没有的，漪小，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直接把圣剑来。”

漪回看了祭司的工作度，还有些时间，她开始绕着神殿的石，仔细观画，刚神殿，她就对它们产生了兴趣。

显然，画被多次修补重绘过，有趣的是——这些画描述的并非正教战胜异教抑或异怪的“辉煌历史”，反是两个人日常相的滴滴，其中一位是“圣女之刃”，但另一位竟然不是圣女。

“我正在观赏画，有些事，想向你了解。”

电话那沉默了一会，半晌才传来“嗯”的一声。

“艾琳娅西儿她知吗？”随着能力的使用，漪的记忆迅速苏醒，她对混沌教派的圣女没有好印象，如此故意揶揄。

“都知的，理解我，我和霖，只是朋友。”话虽如此，艾琳娜的语气还是很不自在。

“‘我’吗？也是，你们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区别是你们两个一直在回——二十二岁生下未来的自己，然后四十四岁自杀，再将记忆传给二十二岁的自己，变成完整的你们，如此循环往复。不过，6000年都没见过一面的朋友，呵。”

“……”

漪选择从艾琳娜与霖初识的画看起。她前世的记忆并不完备，且她有小心地将这些记忆安置在意识外，只在需要的时候调用，以免自己完全变成遗忘女神——因为这样的话，再见到妹妹，就无法甩锅给女神了。即使如此，她对妹妹前世一些“自己”没参与过的经历(尤其是妹妹被自己逐神都后)，还是分外的在意。

“你是在讨伐白龙时认识霖的？”

“是，当时混沌教派在幽域的神国刚刚建立，边境受到白龙威胁，在忙其它事，我率领混沌骑士前去猎龙。没想到所谓的白龙其实是条上古银龙，只不过她自称白龙而已。她选择在幽幕将降，我的军队扎营时突袭。冰息将我的骑士们冻成了冰雕，幽幕之上降下的暴风雪麻痹了我的躯，我成了她的俘虏。当晚，她就邀请了失落小前来叙旧。”

漪记忆中确实有这条白龙，妹妹称她为冰公主。那还是在她与妹妹初初分裂之际，彼时自己与妹妹并未举行神婚，还不是伴侣，且迟钝的妹妹也未意识到半间理所当然的羁绊，不明白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她，而她的一切，自不必说，连恨也合该是自己的。

毕竟自己本来并不愿意作为半被分离，还不是妹妹意识占主导的初始女神，日夜向中的倒影倾诉孤独与寂寥；日夜以泪洗面地央求作为镜影的自己碰她；还许诺只要答应，就愿意将一切都给自己。这样自己才因贪心而动心，甘愿冒着产生隔阂的风险，作为半被分离来，好碰另一半的自己，占有她的一切。

讽刺的是，这段关于承诺的记忆，在分裂后归到了她自己，而作为初始女神主导意识的妹妹却一无所知，还以为当初是向星之华祈祷从而得到的自己。彼时的妹妹，只是个被束缚久了，一朝解绑从而“贪玩任”的新生女神。而这条“白龙”，就是她当时在幽域游历时的“知遇”之一，妹妹有提及过，因此漪大概了解这条龙的行事风格。

“白龙见你颜貌众，所以抓活的，并邀请霖一起，以讨好她？换现在的话说，3P？”初初分裂不久，漪记得彼时的失落小确实是这无拘无束的派。

“嗯……”

“那你们了没有？”

艾琳娜急忙摇:“霖知晓我有在意之人，所以让白龙放我走了。”

漪绷的肩稍稍放松了些，她一边走一边继续观赏画，接下来描绘的就是两人日常相的时光了。她现在才知晓，一些时候去讨伐异怪，妹妹并非真是独自一人，两人有时会叫上彼此作伴。奇怪的是，彼时自己作为遗忘女神，在与妹妹耳鬓厮磨之际，每每读取的竟全是妹妹只前往的记忆。

不过她旋即就明了，妹妹与自己互为半，其实比想象的更了解自己，而且妹妹的神职正是“失落”，失落就是将醒目的存在藏纳起来，变得默默无闻。记忆中的人也是一存在，如是妹妹的神职允许她藏好记忆中的某人。这也是彼时的她最忌惮妹妹的地方——后者完全可以在双方记忆中同时失落彼此的存在，而她一但被先手，因为意识不到妹妹的存在，甚至都无法动用神力弥补些什么。如此，互为半的她们，甚至会完全变为两个独立的存在。

这可能，漪光想想都心如刀绞，那问题来了，妹妹为何要失落回忆里的艾琳娜呢？

“你和霖，后来有发生关系吗？”漪直主题。

“没有。”

“其他亲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