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明面夫妻

“不对！林悠分明与我说过，你有意中人，更何况我从未见过祁小，祁小又是从何对我升起的心思！”

林弃的渐离渐远，祁见溪抱住自己破的膝盖，顿时悲从中来，她从未想过真相后，林弃会这般疏离自己。

世间多的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的夫妻，她天真地以为情能靠婚后培养，为何殿下不给她这个机会呢？

祁见溪向林弃爬去，有着未泪痕的脸颊又下一行清泪，砸到毯上，留下一个痕。

“殿下……”

“你不许靠近我！”

林弃指着前的女人，连带爬地跑到柜前，抱好几衣服就要走，祁见溪慌了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殿下，你、你别讨厌我，我说，我向你说清这一切的经过……”

林弃对她没有印象，可祁见溪却记每一次见面的经过，说来算是一见钟情？抑或是见起意？自第一次见过林弃，她就对她念念不忘。

每年佳节盛宴，女帝都会宴请京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及世袭罔替的王公贵族赴宴，她作为当代宣平侯唯一的妹妹，自是随她同往。

大周皇族的孙大多容貌众，多的是坤泽想嫁给还未成家的乾元皇和公主，而这个宴会，是官家女少有的能接皇嗣的机会。

那年她十一岁，已经随长赴宴数次，年少当家的在宴会上应付得从容不迫，不像自己，只会躲在她后对别人。

“阿溪可有合缘的人？兴许长能助你一臂之力。”

“应当是没有的。”

彼时她情窦未开，再加上每次宴会来参加的同龄人大差不差，要是有喜的，她早动心了。

可为了应付的好心，她还是听话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果然，依旧是刘家的公，陈家的小……以及座上几位比她稍小的皇公主，永远是这几张熟悉的面孔。

“阿溪看过了，没有合缘的……”

“当真，你再仔细看看，这次可是多了几个你过去没见过的人呢。”

“又在诓我，哪有……”

祁见溪顺着指示的方向看去，角落坐着一位少女，瞧衣着服制，是一位公主，的确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好漂亮。”

她脱而，目光定在她脸上迟迟没有收回。

既是公主，为何她先前从未见过。

“那位是先帝的十二公主，比你年长一岁，都说她与先帝最为相像，是现如今还未成家的皇中少有的乾元。”

原来是乾元，她瞧十二殿下弱柳扶风地缩在角落，形矮小，又有一双黑白分明的鹿，还以为她是坤泽呢。

这位十二殿下似乎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人关注，她跪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吃着，不时警惕四周，好似埋的小猫，祁见溪对她生一番兴趣。

散会后，祁见溪正起，她向来是懦弱的，现下却平白有了向这位公主搭话的勇气，然而，有人先她一步到了十二殿下前。

刚离开坐垫的落回原，祁见溪跪坐着，方才升起的勇气也消失了。

“姑母，你有吃饱吗？若是没有，我带你到我中吃糕，什么桂糕、九层糕，是我阿娘亲手的。”

姑母？啊……是三殿下林霏，说来她还未问过这位十二殿下的名讳。

不巧宣平侯与其他人寒暄，祁见溪便乖乖地坐在她旁，不时附和几声，低听着那边的动静，两人还没走。

“吃饱了，我第一次参加这宴会，东西都很好吃，我忍不住多吃了些……”

“这就好，不过就算吃饱了，也跟我一起去嘛。”

三殿下抱着这位年岁与她相近的姑母的手臂撒，十二殿下拗不过她，无奈浅笑：“我看是你想吃，又怕娘娘不准，这才拉上我吧。”

“姑母冤枉，明明是霏儿想让你尝尝阿娘的手艺……”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最终，这位十二殿下还是跟着三殿下走了。

祁见溪的目光追随着两人的影，她还以为这位十二殿下是个不苟言笑，冷淡的，没想到面对至亲之人也能百般耐心，这么和煦的笑啊。

“……阿溪，阿溪？你在看什么呢？我们要了。”

“啊？不再和哪位继续谈吗？”

“不了不了，怎么，你是看上哪家的公小舍不得回去了？快同说说，是这次新来的萧家的小小，还是那位十二殿下……”

“！”她一下站起，领先祁见川好几，“我才没有对谁有意思，我才十一，这事还早呢。”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她那时不懂，以为自己只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十二殿下到好奇罢了。

可随着赴宴次数的增加，这位十二殿下的一颦一笑逐渐映她脑中，在脑海中占据了一席之位，她数次想上前同她谈，却不敢，她该如何开？开后又该说些什么？她若是知晓自己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恶心？

她们毕竟只是一句话都未说过的陌生人。

“阿溪，你已年满十五，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有心仪的乾元？”

有的，那位一句话都未说过的十二殿下林弃。

初次得知她的名讳，祁见溪百般不解，怎会有为人父母者给孩取这名字？结合林弃的世，她对这位先帝幼女更怜惜了。

“没有，阿溪不想嫁人，只望在家中再陪阿娘和几年，求不要那么快将我嫁去。”

“好，好，既然阿溪不想那么早嫁，就在家中多陪我几年。”

当时祁见川已年满十七，却不急着成家，二人的阿娘又因夫君早逝积郁成疾，终日不了院，偌大的侯府缺少一个女主人，祁见溪便替了这个位置。

又是两年，弹指一瞬间。这期间，当年的十二殿下，如今的越王远赴会稽，即便祁见溪再跟随，也寻不到角落那个熟悉的影。

林弃赴任近一年，就在祁见溪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放下，也不该放任自己任时，在今年三月初，大公主找上了她。

大公主林悠，年二十，既无职称也无封地，乃一白公主，与夫人唯有一女。其行事放，好乾风，在临安堪称“赫赫有名”，没有人想与她扯上过多关系。

林悠找上门时，祁见川当然想送客，可人家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公主，又与她无冤无仇，把她拒在门外，倒显得宣平侯府不会招待客人，恐遭他人耻笑。

“二殿下指名姓地要找你，我不明白其中缘由，也不好拒绝，若是你们谈之时有异样，千万要喊我！”

林悠屋时，旁还带着一名女，看样同样是乾元，忽略衣着，若不是祁见溪此前见过林悠，她还以为旁这位才是那位行事荒唐的乾元公主，而个小巧的是她的坤泽侍女。

“殿下请上座……”祁见溪自觉保持了一些距离，“不知殿下来找我，所谓何事？”

“祁小，我来此是遵一个好友所托，请问您今年可是十七了？”

问闺中女芳龄，实在算得上冒犯，好在祁见溪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是。”

“林悠冒昧，敢问祁小为何还未嫁？可是有意中人？”

“公主是何意？”

此问确是冒昧至极，祁见溪腹诽这个二殿下真是如传闻般行事荒唐。

“唉，我……”

“林悠，”旁边这个乾元女直呼二殿下名讳，对她摇摇，“还是我来说吧。”

“祁二小，在下是耶律昇，此次随林、不……二殿下叨扰府上，是遵一位故友所托，她今年年岁十八，已有心上人，却迫于各缘由没法将她娶门，为了不负那位姑娘，，她托我们找一位同样有心上人，也同样迫于各方压力不能与意中人在一起的坤泽姑娘，与她明面夫妻，待那位坤泽姑娘与意中人有孩后，她会将那位孩认到名下，到那时，这位坤泽姑娘可自行选择去留。”

原来是假结婚的意思，祁见溪有些动摇，她年已十七，也确实差不多该嫁了，况且这位“故友”承诺的条件很不错，可她有一事不明。

“全京城这么多坤泽女，你们又怎知我有没有意中人？”

“不瞒祁小说，我们已经拜访过十几人家，挑的大多是十七岁以上还未嫁的坤泽女，但无一所获。”

坤泽女大多十五岁嫁，十七还未成家在大周已算是“大龄未婚”。

“若是祁小与我们的故友困于同烦恼……”

祁见溪打断她。

“你们的故友是哪位？”

“这……”

耶律昇拉过林悠，两人背过去低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