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上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林皎霞早就猜到林弃会这么问,她收好膏药,透过林弃的脸想起那位早逝的故友。
除了神情与她相像,别的更像母皇些。
“我是恨你,可一想到你是我妹妹,又是惠嫔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便狠不下心。”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你阿娘啊,‘以后这个孩还请你这个多多照顾,我先代她谢过’,她是这么说的,看在她的面上,我总不能对你狠心。”
“阿娘……”林弃心底最柔的地方被动,她想起来,阿娘生前与六的关系是极好的,“六,你能不能再多与我讲讲我阿娘的事?里人都说你和她关系最好,我、我真的想多了解她一些。”
林皎霞看了不远暗自神伤的夫人,自己为了这个妹妹,可是把她晾在一旁许久。
看来有些话,今天是来不及说完了。
“等我把这边的事理好,明日就把所有你想知的事都说了。”
这夜林弃洗漱完,穿着比她短一截的里衣躺在床上,脑中一团麻。
六和六驸既然还活着,为何躲在蠡渚不回临安?念璠不过是她偶然间救起的一个姑娘,怎会是她的侄儿?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否则,难以解释。
“我的母皇是念璠的皇祖母……”
稍微捋一下关系,林弃就觉得烦闷得厉害,别说五服,连三服都没。她们这是,是不被世俗所接纳的,就像她与霏儿间的关系,没有区……
不,要说完全一样也不对。
她与霏儿从小相识,即便岁数相近,她也只是把她当妹妹,没升起过别的心思。可念璠不一样,在两年以前,两人从未见过彼此,更不知彼此的存在。
若是她们的关系一直未被揭,难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和念璠在一起么?
能。
扪心自问,在得知这段关系后,她有把念璠当侄儿看待吗?
没有。
林弃豁然开朗。
既然乾元相恋已被世俗所不容,在此基础上,她们是姑侄有何妨,乾元又不会怀,不必像祁见溪一样担忧生下一个畸形的孩,这世间,更是除了她、六和六驸外没人知晓她与念璠的关系。
在外人中,她依旧是会稽的越王,念璠依旧是蠡渚的一个小姑娘,一个姓林,一个姓贺,八杠打不着的关系。
林弃觉得自己这一番思虑很有理,她翻了个,无意压到右脸颊,虽然过了几个时辰已经消,但还是有些疼。
“嘶,打得真狠……”
脸上还痛着,林弃却笑声,她从来没到如此自在。
“什么狗人,我才不……”
她说了一句话,想起六下午问过:“你可想过逃?”
六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确认自己的态度以判断是否告诉自己念璠的踪迹?还是真有法能帮自己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