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离开,孟清和迟疑:“国公爷,万一他说谎?”
在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的卫军面前,就成了一群绵羊。
两人说话时,夜袭县城的两千多贼寇,被守株待兔的官军包了饺。
如果朱能还不明白孟清和想什么,就是脑袋里打结了。
“正是。”
“贼首王十七已死,放下武,跪地者不杀!”
听到回报孟清和和朱能都吃了一惊。
孟清和啧了一声,“如此看来,这次贼寇来犯凭祥,不只是财帛动人。”
“饶命!”
亡国之危,只在旦夕。
胡一元即是黎季牦,杀了前安南国王,灭了陈氏一族,僭取王位,骗取大明册封的主谋。
比起想这些,不如去清一下抓到的劳力。
事实上,就算他真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多被御史几句。
朱能,又问斥候,“此贼说他知黎贼父在何?”
“父亲,是儿无能。”
“是。”孟清和,“此战之后,寻访到陈氏孙也好,未寻到也罢,这些土地都将为朝廷粮。更可选粮上,以富我朝。”
归到底,这一切都是黎氏父造成的!
阮希周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不敢!在下……小的不敢!”
“是!”
从开战以来,安南未有一胜。死在战场上尚好,投降了也能留一条命,如他这般被生擒的,九成都会被斩首示众。
城外的军师带人想跑,直接被斥候一箭--穿肩膀,手下的贼寇也是一个没能逃脱。
明朝军队大张旗鼓的寻找陈氏孙,要复陈氏王位,得到很多旧臣激。阮希周却比谁都清楚,陈氏早就绝嗣了。
永乐五年三月乙亥,柳州浔州贼寇犯凭祥,贼首王十七等九十三人被斩,余下皆被擒。
朱能:“……”他好像又主动踩坑了?
“他说自己是谁?”
“那也无妨。”朱能冷冷一笑,“定国公知,这人究竟该怎么用。”
“贤弟想好了?”
回忆起当初跟随黎季牦-篡-位时的风光,阮希周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军帐内,沈瑄看过朱能的亲笔信,令亲卫将“军师”同阮希周关押在一。确认份之后,下令军队营,回师咸关。
多,东都,西都,天健山……富良江的,已经被血染红。
“回伯爷,此贼言称其为安南伪工尚书阮希周之,黎贼女婿。奉黎贼之命-潜-大明境内,鼓动亡命之徒,图谋不轨。”
叹息一声,阮希周的表情中满是绝望。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军师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这是十五世纪,他是大明武官,本职工作就是护卫大明土地财产,威慑邻,为老朱家抢占宅基地。
遇上商人和边民,穷凶极恶。
离开战场,离开血气上涌的氛围,求生的念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早知今日,他必定不会铤而走险,跟着黎氏父一条路走到黑。
明摆着说要占地,肯定不成,毕竟大明是天—朝-上国,吃相不能太难看。
斥候收起刀,一把捞起军师的领,“敢骗爷爷,活刮了你!”
背叛陈氏,投靠黎氏,如今陈氏已亡,黎季牦父不知所踪,明军过,如披荆斩棘,各州县无一合之敌。
沉思良久,朱能才缓缓,“国以农为本,民以为天。贤弟一心为国,这封奏疏,为兄来写!”
想到趁着江上混战,驾小舟遁逃的黎季牦父,再想想奋战到最后,被生擒的自己和战死的三个儿,阮希周的绝望变成了怨恨,对黎季牦的怨恨。
同月甲申,成国公的亲兵押着贼寇的“军师”追上沈瑄大军。
有了这些人手,应该可以开始修路了。
一名百举着喇叭,大声喊话,斜指地面的腰刀正不停的滴血。
军师颤抖着代自己的份,随即被押城内。看到王十七的尸,更是抖得不成样,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说谎。
“下官谢国公爷!”
在斥候打算挥舞刀砍人时,军师不顾肩上的疼痛,大声叫:“别杀我,我知胡一元的下落!”
往日里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是在上,阮希周如何能甘心!
贼终究是贼。
“大势已去。”
孟清和自认还算厚,至少他是钱买,而不是采用更加便利的手段,动手抢。
“国公爷请看。”孟伯爷笑眯眯,“这样上奏天,可妥当?”
拐个弯,事情就好办多了。便是朝堂中的文武,也轻易挑不其中的病。
阮希周父坐在同一个帐篷里,一样的狼狈,一样的面如土,惴惴不安。
达到目的,孟清和立刻将账册推到一边,铺开纸张,写就奏疏,请朱能过目。
朱能严肃了面容,当即:“你即刻带人将他送到定国公。”
孟清和拧了眉,旋即松开。
想擒获几番逃脱的黎贼父,此二人,当有大用。
☆、第181章
黑暗之中亮起无数火把,照亮了半个夜空。
荣耀,官位,财富,都成了镜中中月,昙一现。
彼时,大军败贼于胶县闷海,生擒安南伪工尚书阮希周,斩伪翊卫将军胡等及将卒数万人。
“黎季牦误我!”
如果不是他们的狼野心,如果不是他们背叛了陈氏王族,诱-杀-陈天平,-死-上国使臣,激怒了大明,安南本不会陷这般局面。
亡命之徒?
爬上城墙,城里的不论,留在城外的也没能跑了。
假如陈天平还活着,安南或许还有转机。可陈天平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安南的陈氏王朝早不复存在。战争结束后,或者该说,明军胜利后,等待安南的命运将是什么?
如果能活着,没人愿意死,还是当着庶人的面被砍掉颅!这样的死法,比死在明军的刀下屈辱百倍。
只不过,考虑到朝廷对安南的政策和天的旨意,还是低调些,手段柔和些好。
军事上的事,他不懂。相信以成国公的经验,沈瑄的谋略,不会搬起石砸自己脚面的事。
官军的喊杀声和边民青壮的助威声,伴着溅起的鲜血和落在地的颅,吓破了贼寇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