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办法对宋堇宁坦白自己的病。
很艰难,但伤害就太简单了。
纪津禾把那些照片叠成一摞,在手心,神情木然,过了很久,才从挤一句:“我喜谁,和谁在一起,你没资格。”
“就算他真的不接受,那也是我活该。”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说完,她挥开卓艺的手,毫不犹豫,转离开,好像丝毫没有被打击到。
但......这也许只是想在这个多年不见的亲人面前,竭力保留自己最后的一尊严罢了。
—
门被推开,狂风呼嚎,纪津禾踏温室。
首都的冬天真冷啊,雪被寒风携裹,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冷鼻腔,呼的气都凝结成了白雾,在前飘渺,又很快消散。
照片被死死在手里,她走到街角的垃圾桶旁。
“刺啦——”
冻到通红的手用力、撕扯,把那些磨灭不去的画面一一撕碎,碎到再也拼不起,然后顺着这场大雪统统撒垃圾堆里。
到底.....要怎么活才是对的......
纪津禾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呼被堵,手脚发凉,很多年不再会到的那窒息在爆发的边缘疯狂弹。
大雪铺天盖地,模糊了视线,她转,沿着路牙,慢慢走,不断安抚自己。
再熬一熬就好了,和以前一样,只要再熬一熬就能过去。
......
北方的雪和南方不一样,落在上化不成,一层叠着一层逐渐堆积起压垮人的重量,她看上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手外衣袋里,其实已经攥在一起。
风混着雪打在脸上,一步两步,摇晃,快要倒下。
于是心在最无助的时候发了求救信号,她突然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快速拿手机拨通了宋堇宁的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还在响,她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和往常一样。
下坠的心,却在无声地哀求。
拜托了,接电话吧,说什么都好。
求你。
再救我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接通了电话,谁都没开。
背景音里隐隐传来另一人的窃窃私语,但她已经没办法再去顾及。
“阿宁......”
她最先投降,声音颤抖。
“你今天......”
“你要去国吗?”宋堇宁突然说话,声音听上去已经大哭过一场。